一擲千金買回來的漆器盤子被擺放在書房的架子上， 倒是和之前的那套書櫃挺契合， 看著渾然一體，就像原本就該長在那似的。

時間過的飛快，一眨眼就到了聖誕節前夜， 今年的聖誕節天氣格外寒冷， 大街小巷開始裝燈結彩， 到處都能看到各款“聖誕老人”裹著羽絨服發傳單。

幾個戴著毛線帽子的小姑娘擠在學校的小書店門口買雜志， 手上端著熱乎乎的奶茶， 一邊翻看著手邊的雜志一邊討論著最近學校的活動:

“雙旦晚會你要不要表演節目啊？”

“什麽節目？你要表演啊？”

“嗯， 要不你跟我一起唱歌吧，我們班長非拉著我出個節目。”

“不不不，我不行！你要唱什麽歌啊？”

“就你最喜歡的那個歌手啊， 她最近那個新歌， 挺火的那個，很好聽。”

“你說《下課》啊？我也超喜歡！！你要唱這首我可以跟你一起！哈哈哈哈”

小姑娘說的正高興，手裏的雜志不小心被路過是一個路過的人碰掉在底上，她彎腰撿起來隨手放在旁邊的書架上，接著聊剛剛的話題。

沈冬青在她們對面的書架旁邊站著，用一本雜志擋著臉，頭上的貝雷帽把她的頭發壓出痕跡， 她安靜地聽著對面幾個小姑娘的交談。

不一會兒有個小男孩兒從書店門口擠進來，在旁邊看了看然後蹭到她面前：“姐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
“噓。”雖然她在小學生群體裏可能不是很知名，但是畢竟是在外面， 被人認出來也麻煩，她拉著小軒往外面去，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。

“二姐，我今天生日，你能回家陪我吃蛋糕嗎？”小軒今年已經十一歲了，他也逐漸清楚了自己家裏的情況，雖然很多事情他還不能理解，但是他知道沈冬青對他一向很好，他也希望沈冬青有朝一日還能回家。

“抱歉，姐姐還有其他事情要做，不過，今年的生日禮物！”沈冬青拿出來一個盒子，裏面裝的是限量款的籃球鞋，男孩子長大了都喜歡打球運動，對這種東西一般都沒有什麽抗拒的能力。

“哇！”小軒眼睛都在放光：“謝謝二姐！二姐還是你最好了！”

“你家裏最近還好嗎？”沈冬青雖然不太想關心這些事情，但是她最近也有些耳聞，白晴做生意被人給騙了，公司快要撐不下去了，之前就一直在各種找人幫忙，但是因為沈家如今已經失勢，能真的伸出援手的朋友幾乎沒有。

或許她也利用過沈冬青來做游說的由頭，但是那些都是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的人精，沒有見到好處也是不會幫忙的。

“不知道。”小軒盯著自己的新球鞋，好像很喜歡，他在家裏年紀最小，雖然之前沈父還好好的時候一直對他挺嚴格的，但是白晴對他一向溺愛，所以這些事情估計她倒也不太會跟他說。

之前白晴也拿小軒當理由來跟沈冬青糾纏過好幾次，都被她一口回絕了，有些事情一旦松了口，那些人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。

不管怎麽說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到底是白晴唯一的孩子，沈冬青倒不擔心小軒會受苦。

“好了，一會兒司機該找你了，趕緊回家吧。”

“可是我不想回家。”小軒有些不太樂意：“媽媽最近在家總發脾氣。”

沈冬青看著他有些心軟，但是她也無能為力，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，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情她幾乎從不插嘴，即使白晴對她如何苛待，她也並不想在一個無辜的孩子面前批判他的母親。

她只是拍了拍小家夥的肩膀：“你是大孩子了，有些事情要有主見，你還記得以前爸爸教過你的吧，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出來，你可以直接和你媽媽溝通，明白嗎？”

“可是她不想和我溝通，”他聳聳小肩膀：“她和一個叫夫人的人溝通。”

“什麽夫人？”沈冬青印象中沒有什麽夫人。

“我也不認識，她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到的。”小孩子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，不過是聽白晴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會畢恭畢敬地稱呼對方為夫人，他就記住了。

“沒事，先回家。”沈冬青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，看著他一步三回頭地走了。

“太太，我們現在要直接回家麽？”司機小丁看了看她的表情，總覺得每次她來見小軒心情似乎都不太好。

“等一會兒。”

外面夜色將近，初高中的學生似乎都借著晚自習前的一會兒功夫出來防風，學校附近到處站著三三兩兩的學生，這邊是幾個學校的集中區，附近有很多店面，各種書店小吃店都有。

她看著窗外，幾個女孩子正圍著小攤挑選包裝精美的蘋果，各種小盒子裝的，在裏面裝上可愛的卡片。

不一會兒學校裏面的鈴聲響起，呼啦啦一群高高矮矮的孩子們帶著忐忑的心情朝著學校門口跑去，剛剛還熱鬧的街道瞬間就變得一幹二凈，這場面讓人覺得很熟悉很親切。

高中的時候每次到了平安夜她也會收到蘋果，一抽屜的大大小小的盒子。

“我先下去買個東西。”沈冬青推開車門下來，幾個近乎遲到的男生看見了她多瞄了幾眼，似乎也沒有認出來，從旁邊笑著跑過。

老板是個年紀挺大的中年婦女，似乎以為她是附近學校的年輕女教師，笑著問：“老師下課啦？”

沈冬青笑著搖了搖頭：“我不是老師。”

“哦哦，我看著這麽漂亮的小姑娘還以為是學校的老師呢！你要買什麽呀？姑娘。”

她懷裏的孩子探出小手來抓沈冬青的頭發，被他奶奶伸手抓了回去：“別亂動姐姐的頭發。”

沈冬青笑著伸手去摸了摸他肉乎乎的小指頭，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覺得心也跟著軟了：“沒關系。”

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也買了一個蘋果，裝在放了俗氣粉紅絲帶紮口的盒子裏，老板娘還送了她一張卡通的卡片。車子啟動之後她盯著那卡片直笑，覺得許秋平不會喜歡這種東西，可能他連平安夜是什麽都不知道。

她拿出手機給他發微信：【今天是平安夜】

過了幾分鐘他才回覆：【到公司來】

他偶爾加班不回家會住在公司，一層樓的辦公室，裏面臥室餐廳一應俱全，最近幾天因為快到年底，公司很忙，沈冬青以為他又要加班：

沈冬青：【你今晚在公司休息？】

許秋平：【嗯】

沈冬青覺得莫名其妙，現在都這麽晚了，也沒什麽事，既然他晚上不回，她瞥了一眼那個蘋果，幹脆自己回去吃了算了。

沈冬青：【我去幹嘛？】

他這次回覆的很快：【過平安夜】

作者有話要說：  辦公室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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